每年的4月15日是全国抗癌日。

据肿瘤临床有关资料显示，我国每年超400万癌症新增患者，约300万人死于癌症，发病率逐年上升并呈年轻化趋势。而在所有癌症病种中，实体肿瘤占比约为90%！由于实体肿瘤复杂多变，异质性强，因此治愈难度极大。近年来，继手术、放疗、化疗之后，细胞疗法正逐渐在多种癌症的治疗中展现强大的治疗效果。今天，我们一起来了解一种能够有效清除实体肿瘤的免疫细胞——肿瘤浸润淋巴细胞。

肿瘤浸润淋巴细胞（Tumor infiltration lymphocyte, TIL）是指那些离开血流进入到肿瘤中的淋巴细胞。1986年，Rosenberg研究组首先报道了TIL可以治疗恶性黑色素瘤^{[1, 2]}。当出现大量TIL时，表明机体启动了对抗肿瘤的免疫反应。研究人员在许多癌症中均开展了相关的研究，定量这些TIL，并将其数量与肿瘤特征与疾病转归关联起来。

目前，免疫疗法蓬勃发展，其剂型包括^[4]：

1.分子治疗：指给机体输入分子制剂，以调节机体的特异性免疫应答。

（1）抗体：包括多克隆抗体、单克隆抗体和基因工程抗体。

（2）分子疫苗：包括重组载体疫苗、合成肽疫苗和DNA疫苗，可作为肿瘤和感染性疾病的治疗性疫苗。

（3）细胞因子：包括①外源性细胞因子，可用于肿瘤、感染、造血障碍等疾病的治疗。②细胞因子拮抗疗法，通过抑制细胞因子的产生、阻止细胞因子与相应受体结合或阻断结合后的信号转导，来阻止细胞因子发挥生物学效应。

2.细胞治疗：指给机体输入细胞制剂，以激活或增强机体的特异性免疫应答。

（1）细胞疫苗：包括肿瘤细胞疫苗（如灭活瘤苗、异构瘤苗等）、基因修饰的瘤苗和树突状细胞疫苗等。

（2）干细胞移植：干细胞具有自我更新能力和多种分化潜能，在适当条件下可被诱导分化为多种细胞组织，从而修复组织损伤。

（3）过继免疫细胞治疗：取自体淋巴细胞，经体外激活、增殖后回输给患者，直接杀伤肿瘤或激发机体抗肿瘤免疫效应。

3.免疫调节剂治疗

（1）生物应答调节剂：通常对免疫功能正常者无影响，但对免疫功能异常，特别是免疫功能低下者有促进或调节作用。主要包括①微生物制剂，如卡介苗、短小棒状杆菌、伤寒杆菌脂多糖、链球菌低毒菌株、丙酸杆菌等；②激素，如胸腺素、胸腺生成素等。

（2）免疫抑制剂：能抑制机体的免疫功能，常用于自身免疫病的治疗以及防止移植排斥反应的发生。包括①化学合成药物，如糖皮质激素、环磷酰胺、硫唑嘌呤等；②微生物制剂，如环孢素、他克莫司、西罗莫司、吗替麦考酚酯等。

图1  CD4+T细胞（辅助性T细胞, Th细胞）可以分泌细胞因子，辅助CD8+T细胞启动细胞介导的细胞毒作用（ADCC），来杀伤肿瘤^[5]。

过继免疫细胞治疗包括NK、CIK、CAR-T、CAR-NK、TCR-T、TIL等。TIL在实体肿瘤的治疗中具有其他疗法难以比拟的优势，因其来源于患者自身肿瘤组织，能够多靶向识别自体肿瘤细胞，肿瘤浸润能力强，组织特异性好，已经成为攻克实体肿瘤的希望。

2011年，IOVANCE获得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（NCI）Rosenberg教授团队授权，开发细胞治疗药物，相关产品目前已经在黑色素瘤、宫颈癌、非小细胞肺癌、头颈部鳞癌的临床研究中取得良好疗效^[6]，首款产品已经提交上市申请。2022年3月15日，美国生物医药企业IOVANCE官网宣布其基因编辑的TIL细胞治疗临床试验IOV-4001临床试验申请（IND）获FDA批准。这是一款利用TALEN®技术敲除TIL中PD-1基因的治疗产品，该临床研究应用于III期和IV期非小细胞肺癌（NSCLC）患者的治疗。这也是首款获得IND许可的基因改造TIL治疗产品。

TIL从取材到制备需经历一个复杂的过程：采集的肿瘤样本会被运送到专门的GMP车间中，在那里，TIL被分离并繁殖，将不同种类的T淋巴细胞在细胞板上克隆化，并加入高浓度的IL-2来选择培养，在三周内产生数十亿TIL。在IL-2的刺激下，不同种类的T淋巴细胞都得到了克隆扩增，形成细胞群（图2）。之前制备TIL，需要用病人的肿瘤细胞和扩增后的T淋巴细胞进行反应，凡是能够发生杀瘤效应的T淋巴细胞群作为阳性TIL群被留下，其余的丢弃。而现在则不需要进行阳性筛选（Young TIL），这样节省了大量的时间，患者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接受到TIL治疗（图3）。

图2  TIL的制备过程（华赛伯曼）

图3  阳性筛选和不经阳性筛选的TIL治疗方法^[7]。

目前，有关TIL的临床试验主要针对恶性黑素瘤、晚期结直肠癌、晚期肺癌、晚期宫颈癌、晚期转移性乳腺癌。

1.优势

（1）针对性地杀死癌细胞

前期的定向筛选过程，能够确保只扩增识别肿瘤细胞的免疫细胞。利用筛选出的肿瘤杀伤性TIL进行癌症免疫治疗具有特异性，可以使肿瘤病灶明显缩小。

（2）抗复发性强

抗复发性强，能够有效清除手术后残存的肿瘤细胞，有利于抗复发与转移，配合放化疗更有显著疗效。

（3）适应多种实体肿瘤

适应症广（胃癌、肺癌、肝癌、乳腺癌、肾癌、食道癌、子宫颈癌、胆管癌、卵巢癌、脑瘤、黑色素瘤），对原发肿瘤、转移灶均有明显疗效，且安全性高，回输次数少，副作用小。

（4）强强联合，杀癌效果倍增!

2. 局限性

（1）能提取淋巴细胞的新鲜肿瘤样本难获得（一般只能通过手术获取，需要医院/手术医生的全力配合）；

（2）具有抗肿瘤活性、增殖能力强的TIL细胞难获得（除了后期的体外筛选和扩增，也取决于肿瘤周围是否有比较多的T细胞浸润）；

（3）TIL会被肿瘤微环境抑制；

（4）无法保证回输的T细胞在体内能发挥出足够长时间的杀伤效应；

（5）涉及多种系统用药、回输后副反应的管理；

（6）TIL的体外扩增缺乏标准流程，现有操作程序成本高、耗时长。

尽管目前TIL在临床应用中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，但其有效性仍不可忽视。我们已经进入细胞治疗的时代，随着医疗技术的不断进步，相信新的希望和曙光就在前方，攻克癌症指日可待！

参考文献

[1] KD Griffith, EJ Read, JA Carrasquillo, et al. In vivo distribution of adoptively transferred indium-111-labeled tumor infiltrating lymphocytes and peripheral blood lymphocytes in patients with metastatic melanoma. 1989; 81:  1709-1717.

[2] B Fisher, BS Packard, EJ Read, et al. Tumor localization of adoptively transferred indium-111 labeled tumor infiltrating lymphocytes in patients with metastatic melanoma. 1989; 7:  250-261.

[3] F Perea, A Sánchez-Palencia, M Gómez-Morales, et al. HLA class I loss and PD-L1 expression in lung cancer: impact on T-cell infiltration and immune escape. 2018; 9:  4120-4133.

[4] 宋鑫, 侯建红, 谭晶主编. 肿瘤在生物治疗技术[M].北京:人民卫生出版社,2013.

[5] H Yamashita, K Nakayama, M Ishikawa, et al. Microsatellite instability is a biomarker for immune checkpoint inhibitors in endometrial cancer. 2018; 9:  5652-5664.

[6] XJ Yan, KL Xu, XX %J Lin chuang er bi yan hou tou jing wai ke za zhi = Journal of clinical otorhinolaryngology Zhang, head,, et al. [Immunotherapies for head and neck squamous cell carcinomas]. 2017; 31:  1050-1056.

[7] S. Wang, J. Sun, K. Chen, et al. Perspectives of tumor-infiltrating lymphocyte treatment in solid tumors. BMC Med, 2021; 19:  140.